——科学发展观指引下的深圳实践述评之一
编者按
党的十六大以来,深圳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全面推进社会经济发展,各方面工作取得了新进展,各行各业创出了新业绩。在党的十八大即将召开之际,本报今起推出“科学发展十年 深圳精彩印证”系列报道特稿,展示深圳近十年在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和党的建设等方面坚持科学发展所取得的新成就,以及在建设现代化国际化先进城市方面的新进展、新经验。敬请垂注。
不久前,中集集团迎来投产30周年,忙碌的总经理麦伯良却仍然牵挂着千里之外的德国汉诺威车展,因为同一时间,新研发的半挂运输车第一次亮相车展中央馆。
“这体现了产品的江湖地位。”集装箱曾是中集集团最主要的利润来源,占世界一半市场,而现在半挂运输车、登机桥、海洋工程等正成为附加值更高的支撑。“不断转型升级,我们由此形成了优化的产业结构和质量。”
与深圳经济特区几乎同岁的这家世界级企业,一直没有离开创始和发展之地蛇口。它像一朵浪花,见证着深圳产业由“制造”迈向“智造”、“创造”,见证着深圳从速度时代迈向质量时代,见证着深圳落实科学发展观主题、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主线的历史性进程。
象征中国,面向未来。从海洋回望这块陆地,一份转变中的答卷清晰可见。
答卷一:“转向”如何决定“方向”
摆放在中国平安集团总部大厦的一组青铜像,暗喻着一座年轻城市东西相融、充分开放的气质。
“左边的是孔夫子,右边则是爱因斯坦。” 平安集团董事长马明哲说。中国优势,全球布局,不仅是一家企业的战略思维,更是一座城市的发展坐标。进入第二个30年发展周期的深圳,率先一步面临发展瓶颈和困惑,率先一步在全球范围思考着转变的路径和方向。
在经济增长速度放缓的情况下,如何继续保持较高的效益、产业继续获得较高的利润,这是发展模式的使命。怎么办?
部分制造业迁移,现代服务业和高端产业不能集聚,城市未来发展依靠什么,会否产业空心化,这是发展结构的压力。怎么办?
基本越过中等收入陷阱,可能面临日本高收入低通胀的“滞胀”门槛,这是发展阶段的挑战。怎么办?
美国《时代》周刊刊载迈克尔·舒曼文章称:深圳今天面对的转型问题,整个中国经济也将会遇到。
解答好三个怎么办,才能不负争当科学发展观的排头兵的使命!
怎么看,决定怎么办。
以指导思想为横轴,可以看到中央和广东省对转变的期待。胡锦涛总书记在深圳经济特区建立30周年庆祝大会上作重要讲话,鼓励深圳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强调自主创新是根本,培养人才是关键。温家宝总理提出要“用创新赢得尊严”。一区四市的战略定位,深入实施《珠三角规划纲要》,春风已度。
以发展时间为纵轴,还可以清晰看到一条转向的曲线:从2000年第三次党代会到2010年第五次党代会,从深圳速度到深圳效益,再到深圳质量,深圳决策层不断探索落实科学发展观的使命。2010年第五次党代会报告明确指出:未来5年深圳不仅换“赛道”,而且“换挡”。今年初,提出实现有质量的稳定增长、可持续的全面发展。
怎么办,决定怎么样。
高新区深圳湾区,中国单位面积产出最高的一块土地,中兴通讯大楼耸立其间。侯为贵,这位通信领域的领军人物讲述了一数组字,国际化战略实施10年来,在全球建有18个研发机构,上百家生产和物流基地,海外收入占超千亿元总收入的一半以上。“大家担心转移出现产业空心化,我们的答案是,不会!因为深圳形成了强大的创新能力。”
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创新是答案。
三洋厂区,建于上个世纪80年代初期,先后有近百家不同性质的劳动密集型企业入驻,见证了蛇口作为中国改革开放发源地的历史。产业转型大潮中,三洋厂区又一次屹立潮头。蛇口工业区总经理杨天平说,“2008年5月南海意库一期正式开园时遭遇金融风暴,仍有超过60多家建筑景观设计、工业设计、服装设计类创意机构进驻,当年底园区即实现了满员入驻,目前创意企业达到150家。”三洋到南海,厂区到意库,老树绽发新枝。
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转型也是答案。
宝龙工业区,曾经的荒芜地,位于龙岗区龙岗街道办,如今转移和汇聚了一批微电子、新能源车和智能手机等战略性新兴产业集群。深爱公司总经理寻培珏一边带着记者参观实验室,一边讲述10年来的搬迁之路。“2003年4月把厂房从八卦岭迁来,今年6月所有15个部门全部迁毕。”
事实证明技术和空间升级的正确。这家不断改制的企业,年销售额从10年前的1亿元不断上升到现在的6亿多,芯片产品远销意大利和印度。
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升级更是答案。
“20多年前,有人把深圳的城市战略称为‘爬锅底’,经济学家则称之为‘微笑曲线’。从发展的效果看,深圳做到了。” 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常务副院长郭万达这样评价。
这是一条优美的质量曲线——统计表明,2011年深圳GDP突破1.1万亿元,人均GDP1.7万美元,实现高新技术产品产值1.1万亿元,其中60%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经济增长益发依靠创新驱动。同时,万元GDP能耗和水耗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二分之一和十分之一。
答卷二:“转体”如何形成“主体”
发生在香港中环的一幕场景,注解着深圳企业家的创业激情和创造活力。
比亚迪董秘李黔说,他与王传福在香港开会,午饭后在中环逛车行。看着看着,身为上市公司董事长的王传福竟趴到地上,钻到车下,研究起汽车结构,让销售人员大惊失色。
“伦敦奥运,深圳产生了跳水冠军何姿,跳水转体难度越高,得分越高,深圳发展何尝不是如此?这里的转体动作有一个宏大的名字:市场化改革。” 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院长樊建平感受良多。
这家基础研究和产业化的“国家队”,扎根深圳仅3年就跃居广东科研院所专利申请首位,初具世界一流工研院格局。他告诉记者,是否“国家队”,不是单靠文件定义的,而是在好的环境下,干出来的。
深圳最突出的优势是什么?企业组织和个人创业的活力!对此,深圳高新区最有发言权。通过用人制度的改革,最早形成了人才自由流动的机制;通过分配制度的改革,极大地激发了科技人员和企业家创新、创造的活力;通过要素市场的改革,创新企业得以按照市场规律便捷地配置创新资源;通过投融资制度的改革,形成了相对完善资金链等。
市科技创新委副主任邱萱向记者罗列了一组数据,截至6月底,这里不仅培育了7家超百亿元的世界知名企业、81家上市公司,每万人年度专利和发明专利申请量高居国家高新区首位,园区每平方公里工业用地实现工业总产值超过台湾新竹工业区,成为深圳最重要的创新容器之一。
制度创新比技术创新更重要,深圳的国企感同身受。
市创新投资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靳海涛说,深创投之所以能够存活下来,成为中国创投行业的领头羊,关键就在于走了一条市场化运作的道路。“成立之初,政府采取了对企业经营不干涉的政策,按经济规律办事、向国际化靠拢,不塞人、不塞项目,给了我们充分的市场化运作空间。”
“经济特区没有过去时,只有进行时。市场在市场的轨道上,政府在政府的轨道上,各自发挥应有作用,才有最佳的市场经济的体制效应,深圳做到了。”中国人民大学教授李义平说,不断丰富的市场经济体系,价值规律普遍地发挥作用,竞争与创新共存,成为经济发展的常态。
百度公司创始人李彦宏显然感受到“转体”的活力、常态的价值。他对本报记者说,“每次来深圳,都会强烈地感觉到这里的产业活力和创新精神。”去年,百度把国际运营总部搬到了深圳。离之不足一公里的本土企业腾讯,则起源于13年前的首届高交会,市场竞争中一跃成为中国最大的互联网公司,市值仅次于谷歌,QQ已成为亚洲第一、世界第二的即时通信工具。
腾讯董事会主席兼CEO马化腾说,“回想创业的时候,就好像在种一棵果树,关心有没有收成,这个月能不能发出工资。但当我们的果树越来越多,成为一个果园的时候,关注的再也不是单棵收成,你必须要看到,这个地区的气候会怎么变化,会不会发生大面积的病虫灾害。这是一个生态机遇。”
市场化生态,正是深圳中小企业狂欢的乐园。
如果问,深圳培育中小企业上市的措施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宝龙达公司的回答是,足够让一个外地公司把公司总部迁过来。
宝龙达的总部原在内地,2009年完成股改拟上市,须开守法证明,意外的是,深圳分公司只用半个月就完成,内地的总部花了3个月还拿不到。小小一份文书,让宝龙达深深体会到差距,决定推迟上市时间,把总部迁到深圳,再做一次股改,以深圳企业身份冲击资本市场。
在全国各大中城市培育上市企业的“比拼”中,深圳连续5年雄踞首位,远远超过第二名的北京。更令人惊喜的是,深圳企业仍在源源不断地为资本市场提供新鲜血液。深圳,俨然成为中小企业上市公司的摇篮。
也许是一种巧合,在王石两登珠峰期间,万科集团销售总额从2004年的91亿,跃上2010年底的1000亿,6年时间规模增长12倍,千亿万科出现。这一数字,相当于美国四大住宅公司销售高峰时的总和。
游学哈佛大学的王石接受采访时说,“10年发展和攀登,其实是中国、珠三角、深圳等一个时代的缩影,数字和规模的背后,是经济结构和创业氛围的支持,是全社会共同攀登的结果。”
深圳的创业家喜欢探险,华大基因的一位科学家打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创新生态系统很像热带雨林,系统之所以能保持兴旺,不仅仅靠碳、氧等基本养分,更在于将这些要素有机融合在一起,最有前途的生命形式往往以不可预测的方式产生。
“转体”形成的“主体”优势,正以不可预测的方式呈现强大生命力。90%的研发人员、研发机构、科研投入、专利生产集中在企业,企业成为技术创新的主导者、组织者和风险承担者,形成了有3万多家创新型企业的集群,其中销售额超千亿的2家,超百亿的13家,超亿元的700多家。
这是高难度、高质量的一跳。
答卷三:“转移”如何实现“位移”
出现在瑞士巴塞尔钟表展1号馆的一个事件,记录着深圳品牌地位的重要突破。
自从上世纪80年代中国钟表参展,就一直没有跻身代表世界最高水准的1号馆。2011年春季,这一窘况被深圳品牌一扫而光,创造纪录的是飞亚达。
“此前,我们一直在6号馆驻扎,与1号馆仅百米之遥,为了跨越,足足用了11年。” 飞亚达集团董事总经理徐东升动情地说。
诚哉斯言。新千年的前10年,深圳正在艰难而坚定地改变世界产业转移的“表情”。
龙华新区大浪,因为一个美丽产业的集聚而浪漫,这里是深圳服装产业创新基地。不久前,记者参加了“艺之卉”主楼封顶仪式,颇觉意外的是,它竟命名为“艺之卉大学和时尚博物馆”。公司董事长周胜说,这并不意外,深圳服装行业应更名为时尚行业,我们做的不是产品,而是代表中国和东方的文化。
在外贸出口形势严峻的背景下,深圳服装业去年产值突破1000亿元,出口近100亿美元。为何?原中国纺织工业协会会长杜钰洲认为,深圳的设计师对国外时尚元素反应灵敏,创造力强,东方元素能使其在国际市场形成差异美。
作为优势传统产业的先锋,一批深圳企业敢闯世界,影儿公司在米兰成立设计总部,总监和团队均为世界知名设计师,红珏和玛丝菲尔则把专卖店开到了意大利和新加坡。
世界不仅从一块手表和一件服装解构着刻下的深圳,而且从产业分工规律认知着全新的深圳。
银湖,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静静地存在,但思想奔涌。该院的研究表明,我们正处于全球第四轮产业转移的中心城市。二战后,每隔20年左右全世界产业搬一次家。不同的是,深圳30年前是承接城市,30年后是外溢城市,向外转移的中心城市。深圳在国际产业分工链上扮演的角色正发生重大的改变。
“转移”演化“位移”,重要体现是向产业高端迈进,衡量指标之一是总部经济。
深南大道鳞次栉比的高楼,不仅装扮着深圳的现代化街景,爆发出的经济能量更为惊人,一幢楼的产出几近一个县市——在发展总部经济高端服务业态上,深圳节节攀升。最新数据显示,已有180家世界500强企业在深圳设立了分支机构。与此同时,将总部设在深圳的大型公司接近400家,这一数字与北京、上海不相伯仲,稳居“第一集团军”位置。
“总部是什么?是指挥中心、利润中心、质量中心。” 深圳市移动通信联合会唐瑞金表示,全球手机市场,出自深圳的占四分之一,“全球手机之都”地位的确立,依靠的正是一批具有研发实力、战略眼光和国际整合能力的龙头企业,如华为、中兴、酷派、联想等。围绕总部,形成和带动方案设计公司约700家,整机厂商约3000家,配件供应商4000多家,上下游从业人员超200万,约为深圳人口的七分之一。
在高端延伸的链条上,当然包括金融、物流、创意等总部产业向上的身影。有人说,深圳的创新是无边界的,总在不断创造新的产业,在新的产业寻求倍数的增长。
从区域经济学看,世界产业转移是一种全球竞争,而这一进程中深圳产生了一批代表中国的跨国企业。这种“位移”现象,交出了一份独特的深圳答案。
今年8月初的一份中报,提升着深圳在世界产业版图的海拔,主角是华为。2012年上半年营收1027亿元,按比较口径,“逆市超车”首次超越多年的全球老大爱立信,收获全球“半程冠军”。
从2001年海外收入超过1亿美元,2005年海外合同销售额首次超过国内合同销售额,到今年的标志性突破,华为用了10年。任正非表示,“以前靠着西方公司领路,现在我们也要参与领路,也要像西方公司一样努力地对世界贡献。”
外溢发展,加快“走出去”,深圳不是少数几家企业,而是一个群体,不仅有市场占有率,而且有实体投资,有经济技术合作,不仅开拓新兴市场,而且在发达市场拥有相当的话语权。
这是一支配置全面的远征军,突破和改变着既有的产业发展秩序。
从英国伦敦皇家医院、南非NETCARE医院,到法国CHU Nancy医院、波兰Clinical医院……都可以看到迈瑞的产品,该公司2006年9月在纽交所挂牌上市,去年全年收入达到7亿多美元,58%来自海外。中集集团北美并购项目位于美国中部的印第安纳州MONON小镇,在一个仅有1800人口的小镇上,中集雇员竟占总人口的四分之一。海能达凭一个小小的对讲机,产品销往全球80多个国家和地区。
股神巴菲特“黄金搭档”——查理·芒格先生说:“像比亚迪这样的新能源企业,已经比很多欧美企业做得更好,正在引领世界新能源发展的趋势。”
“位移”的新节点,战略性新兴产业值得期待。
深圳华大基因研究院建院4年,被《Nature》评为2010年中国科研机构实力榜第四。光启研究院成立两年,申请专利1700多件,占全球超材料专利的80%。深圳近三年新增国家、省、市级重点实验室、工程实验室等各类创新载体300余家,相当于之前28年存量总和的近两倍。上半年,六大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增长21.3%,是GDP增速的两倍多。
“任何一个城市的发展、一个民族的振兴,离不开自主创新,这是一个公理。”市科协主席周路明如是说。
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深圳,走在路上,持创新,有尊严。
(深圳特区报记者 刘众 吴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