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士乐：灵魂的歌者
——立陶宛和古巴两场爵士乐音乐会导赏
辜晓进
此次“一带一路”国际音乐季的特色之一，是一南一北两个知名爵士乐队先后献演深圳音乐厅：南方乐队来自古巴，北方乐队来自立陶宛，尽管这两个地方都只是爵士乐的后起之秀——美国的新奥尔良才是爵士乐的发源地。
前年4月上旬，笔者因访问报业转型的典范诺拉媒体集团而到达新奥尔良，恰逢当地爵士音乐节。该市最古老的城区法国区以及沿密西西比河的一些街区，几乎每隔不到100米就在上演一场乐手众多的爵士音乐会，数人乃至10多人组成的街头乐队，更是随处可见。大量市民和游客席地而坐，美滋滋观赏这些表演，有些还情不自禁拉起陌生人随乐起舞，陶醉其间。直到此刻，我才真正感受到，新奥尔良确实是爵士乐的故乡，是爵士乐的主场!
新奥尔良爵士音乐节中的演出（辜晓进 摄）
新奥尔良随处可见的街头爵士乐队（辜晓进 摄）
新奥尔良及其所在的路易斯安纳州，从17世纪起就开发了很多种植园，大量黑奴被贩卖于此。这些远离家乡的黑人受尽折磨，思念故乡，用歌声和乐器抒发自己的悲情或片刻的欢愉。久而久之，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音乐品种，被称为“蓝调”（布鲁斯），也即爵士乐的早期形式。很多音乐家为这乐种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但新奥尔良人似乎最崇拜的还是路易斯·阿姆斯特朗（Louis Armstrong）。出生于新奥尔良的音乐天才阿姆斯特朗，和很多新奥尔良乐手一样，于1922年来到爵士乐的重镇芝加哥，并创新推出爵士乐的“摇摆”概念，其灌制的唱片流行到全世界。在位于新奥尔良旧造币厂的爵士乐博物馆里，布满阿姆斯特朗的印迹：他吹奏过的小号，拉过的小提琴，书写的乐谱……。
爵士乐很快走向世界，在各地生根，并与当地音乐元素结合而出现很多新的形式。将于4月8日亮相的戴留斯·普劳卡斯爵士乐队（简称DPG），就来自欧洲前苏联境内的立陶宛共和国。这个六人乐队以其灵魂人物、钢琴家兼作曲家戴留斯·普劳卡斯的名字命名，于1996年成立后便迅速崛起，第二年就灌制了广受欢迎的爵士乐唱片《渗透》（Penetration）。爵士乐评论家简·帕特森称，该乐队“是一个独特的混合着旋律与肌肉、抒情与意外的六人爵士乐队，其已处于进步中的欧洲爵士乐坛的前沿位置”（据立陶宛音乐信息中心）。近年来，该乐队活跃于世界各地，也多次到访中国，包括2015年参加深圳一个爵士音乐节。
DPG 此次带来了丰富的曲目，包括12首爵士名曲，内含其首个专辑中的主打乐曲《渗透》。这些曲目全部出自普劳卡斯之手，但风格多样，形式各异，从经典爵士、乡村音乐到摇滚、抒情和即兴作品，不一而足。较为抒情的《叙事曲》《白》和充满变数的自由作品《混元体》《古赖尔》《即兴》等，都很耐听。
立陶宛戴留斯·普劳卡斯爵士乐队六成员（来源：立陶宛音乐信息中心官网）
4月14日同样在音乐厅上演的爵士乐队，是三次获得格莱美奖提名的古巴自由节奏爵士乐队（简称 TL）。南美的爵士乐底蕴更加深厚。与立陶宛的DPG相比，TL更年轻些（成立于2001年），乐队成员也比 DPG多一人，目前是加勒比海国家最热门的爵士乐队之一，也是美国主流电视台和一些著名音乐厅的常客，更是世界各地爵士音乐节的明星。该乐队的演奏灵动而充满活力，还经常与舞蹈家合作成为伴舞乐队，《纽约时报》因此将该乐队的演奏描述为“成熟和疯狂的舞蹈音乐”（据该乐队官网）。
有着“加勒比黑人乐队”昵称的TL，此次带来近20首曲目，多为乐队自创或改编作品。如果听过DPG的音乐会再来欣赏TL，会发现这个乐队的风格迥异于DPG，其音乐既传统又现代，有时是传统与现代的混合体，甚至还有点穿越的味道，且常常充满喜悦之情而远离“蓝调”。例如此次将演奏的《G大调小步舞曲》，就是其专辑《巴赫在哈瓦那》中的一首，人们在听了一段钢琴加打击乐的令人眼花缭乱的节奏之后，那熟悉的旋律才翩翩而来。这个专辑里的《G弦上的咏叹调》也有类似感觉。一些古典乐迷可能会更喜欢古巴这场音乐会。
古巴自由节奏爵士乐队七成员（主办方提供）
爵士乐虽然音色独特，在和声、节奏以及旋律的走向上都有别于其他音乐品种，但其最大的特色还是自由即兴的风格。乐手和歌者会根据现场气氛和内心的要求，进行即兴的自由发挥，而互相间却配合默契，不会乱了阵脚。同样一首作品，可能每次演奏都不一样，不变的是音乐由心而生，产自灵魂。可以说，听众对下一个音节会怎样表现，永远无法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