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缘起
作为中国学前教育界少有的男园长和幼儿园优秀男教师的代表，余幼平身上既有父亲的沉稳也有母亲的细腻。作为园长，他为蓓蕾的幼师设计了专业化成长路径；作为教师，他主持国家级、省市级科研课题10多项，把儿童真正的游戏变成科学的培育方法。从事学前教育及幼儿园管理工作30多年，他用专业和敬业让蓓蕾幼儿园成为业界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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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无边界学习”，允许孩子自主选择游戏
南方教育时报：“无边界学习”是一个近几年非常热门的教育理念，蓓蕾幼儿园也在这一领域开展了大量实践探索，去年这一课题研究成为广东省学前教育“新课程”科学保教示范项目。蓓蕾关于“无边界学习”的探索有哪些特色？
余幼平：之所以提出“无边界学习”这样一个自主游戏课程，主要是为了给孩子创造更多真正做游戏的条件。真正的游戏有三个特点：自主、自由、自发。我们打破了时间、空间的界限以后，允许全园孩子自己选择。
原本孩子们的一日生活分得很细，每40分钟甚至10分钟就有一个新的安排。老师给孩子的自由时间很少，从一个环节转换到另外一个环节，需要老师花大量的时间排队和强调纪律。现在蓓蕾规定了一个时间——每天上午9:00—11:00，在这两小时里孩子可以自己选择去哪里、学什么、跟谁去，真正实现自主自由自发的游戏状态。
这种学习方式让幼儿园对整体布局和对老师的要求都做出了全新的调整。我们把全园的教室、户外场地，包括种植园地，规划成32个活动区域，孩子们有计划地轮流去这32个区域进行游戏。在这一过程中，老师们由过去的主导者变成了现在的观察者，在观察的过程中支持孩子通过游戏学习，与此同时还要“鹰架”儿童，这是现在的老师们需要具备的三方面能力。
蓓蕾幼儿园现在有5所共同体幼儿园，都在做“无边界学习”的尝试，并根据各自的办园特点、建筑布局开展了个性化尝试，比如有的幼儿园做了STEAM课程的“无边界学习”，这些尝试帮助老师们丰富了教育内容，同时提升了孩子的学习主动性。
南方教育时报：作为一名幼教从业者，您怎么平衡儿童教育的短期目标和长期规划？真正的游戏和学习之间的界限在哪里？
余幼平：以前，许多幼儿园为了迎合家长的需求，在一日生活的安排和学习内容及方式上出现了小学化倾向，现在国家提出要防止幼儿园小学化。但需要注意的是，孩子学习符号不是不可以的，因为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符号的环境里，用触觉、听觉、视觉来感受世界，这一切都离不开符号，所以无需谈虎色变。
那么对于文字符号呢？按理说，幼儿园不能学写字，不能学太高难度的加减法，但如果孩子对文字符号、数字符号感兴趣，教师也应该允许他们接触。也就是说，孩子们可以在生活中、游戏中学习，而不是在课堂上被动接受知识，这两者给孩子的感受是很不一样的。
如果我们走进一家德国幼儿园，会发现那里的老师什么都不教，他们不能告诉孩子这个东西是什么颜色，他们害怕过早教给孩子概念性的知识会限制孩子的创造力。比如就绘画来说，不是画得越像越好，绘画需要融入想象，所以教师应该教会孩子把艺术作为创造和表达的方式，而不是将绘画变成工具。
这也是我们提倡真正的游戏的原因。在游戏中，孩子们不接触标准，不涉及答案。如果孩子们想表达，那教师就经常鼓励孩子们讲故事，这对他们培养语感、学习语文也是有帮助的。幼儿园不会急功近利地把拼音拿来教，但孩子在毕业时做好了接受拼音、学习汉字的准备，因为在他们生活中充满了语言的游戏，他们也不会做加减乘除，但他们的游戏里有抽象的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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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段精准支持教师成长，提升教育核心竞争力
南方教育时报：每一种先进的教育理念都需要优质的教师队伍去实践。在支持教师成长方面，蓓蕾幼儿园有何“独门秘籍”可以分享？
余幼平：蓓蕾幼儿园历来都非常重视教师队伍的打造。让名师在岗位上成长，是幼儿园培养教师队伍的理念，目的是让老师们在自己的岗位上成长为专家型老师。蓓蕾幼儿园教师队伍的素质总体上比较高，本科学历的老师占比达80%左右，学前教育大专学历的老师占比已实现100%。另外，将近40%的保育员老师都已经进修到了本科学历。
幼儿园把教师按照工作年限分成了三个阶段：适应阶段、发展阶段和专业化阶段。适应阶段是指工作1—3年的新教师，针对这些老师，幼儿园从理论到技能都提供了基本的规划和要求，并给他们安排指导老师，针对他们在相应阶段最需要提升的几个方面给予指导。发展阶段主要针对工作4—8年的老师，幼儿园在教学能力、班级管理能力以及家园合作方面对他们提出更高要求。专业化阶段是指工作8年以上的老师，他们需要承担课题任务或著作任务，还有指导青年教师培训讲座的任务，同时还要承担起开展家园共育的任务。
南方教育时报：在教师管理方面，您怎样充分调动教师的积极性，让老师们始终保持向上的动力？
余幼平：蓓蕾实行的是动态管理模式。所有的管理人员，包括中层干部、年级组长、班主任每学年都要竞聘上岗，一年之后管理人员的职位动态归零，任期结束，他们还要重新竞聘。幼儿园根据不同职位的难度和工作量推出了易岗易薪、末位淘汰制，老师们的压力大，但同时收获也很大。
蓓蕾的老师们已经建立了一种积极向上的工作作风。虽然幼儿园老师有90%是没有编制的，但他们每个人都有成长的愿望。原来，幼儿园是开会协商安排工作，所以老师们更多是被安排。现在，老师们想当组长，就需要讲出个人优势，以及自己可以为小组带来的变化。这种变化就体现了蓓蕾的教师团队是一个充满了竞争力、充满向心力，随时准备迎接挑战的团队。
无论学前教育的政策怎么变，蓓蕾始终把培养教师，建立打造一支高素质的教师队伍放在一个很重要的位置。因为优秀教师是教育的核心竞争力，也是高品质教育的重要保证，没有优秀教师就没有优质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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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领教师树立服务意识，帮助家长支持孩子个性发展
南方教育时报：您在谈到教师发展的时候提到，家园共育的能力是一项考核教师专业性的重要指标，对于幼儿园老师来说又是一项难度较大的技能。那么幼儿园的老师们应该怎样处理家长与幼儿园的理念差异，才能让孩子健康幸福地成长？
余幼平：在家园共育方面，最近蓓蕾推出了“优质服务计划”，特别是在“双减”的政策背景下，要让老师也树立服务意识，也就是说，教育不仅是做好幼儿园里的教育工作，还要做好家长的服务工作。比如，延长托管时间，孩子最晚可以在幼儿园里托管到晚上7点。
家长是幼儿园的合作伙伴，也是孩子教育的重要力量。但家长的教育有时忽略了方法的科学性和适宜性，需要幼儿园对他们进行指导。所以，蓓蕾承担了深圳市的家园共育项目，除了对蓓蕾幼儿园的家长，对社区的家长，蓓蕾也定期开展教育活动，引导他们转变教育观念，学习教育方法。
蓓蕾现在主要带领家长学习《3—6岁儿童成长指南》，这个指南是国家颁布的，主要是针对家长指导他们如何开展亲子阅读、亲子运动、亲子游戏等。在老师眼里，每一个孩子都是优秀的。老师要做的是帮助父母支持孩子的个性发展，让父母看到孩子的优势在哪里，将来也能帮助孩子做出职业发展规划。
园长名片
余幼平
深圳市南山区蓓蕾幼儿园园长，幼儿园副高级教师，广东省优质保教示范项目主持人，深圳市教育局2021基础教育系统名师、骨干教师，深圳市苗圃工程名园长，深圳市教育督导评估专家，深圳市教育学会学前教育专业委员会第四届讲师团精英讲师，南山区首批名师工作室名园长主持人。
记者 | 程玉珂
编辑 | 于思嫄
新媒体编辑 | 黄秋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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