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对于最近几天的经历,田女士的形容是,“中彩了”。
田女士就住在罗湖区清水河街道章輋村对面的小区。1月10日晚上9时多,她从地铁3号线下来,像往常一样,打算穿过章輋村回家。
由于疫情,9岁的女儿提前放寒假了,她心想,要早些回家陪陪女儿。
出村时,一道警戒线拦住了她。“我只是路过的,能不能让我出去?”工作人员向她耐心解释,片区发现了病例,根据疫情防控要求,要对村子进行管控,不能出村。
“我中彩啦。”她在电话里对家人说。
虽然着急,但田女士理解防疫要求。“要遵守防疫规定,政府解除管控,我才能回去。否则,如果我把病毒带回家里,对家人、小区都是不负责任的。”
晚上10时多,她被安排和村里的居民一起接受核酸检测。人群中,她认出了章輋村的工作人员,听见他们在和社区、街道的负责人谈话。田女士走上去,说明了自己的情况,“现在不能出去了,我在这没有地方住,能不能安排一下?”
工作人员立刻打电话协调。11日凌晨1时多,她被带到了草埔小学的体育馆。
和田女士相比,谢先生更“不走运”些。
去年5月,他从河南驻马店老家来深圳打工,当上一名地铁安保员,在会展中心地铁站上班。每天工作、宿舍两点一线。
1月10日夜里,他加完班,和3名同事一起,准备回到清水河木立方的宿舍。从3号线草埔站下车,穿过章輋村,这是回宿舍的必经之路。
11点多,进村的警戒线已经拉起来了,巡逻的保安员告诉他们,“只能进不能出”。他们还是选择了进村,“我们以为宿舍没事,先回到宿舍,第二天上班出不去,公司会有安排的。”
没想到村口还有第二道“闸”,宿舍也被封闭了。4人只好在村里蹲了一夜。
▲滞留人员在简朴而整洁的体育馆用餐
02
1月11日一大早,在章輋村忙碌的工作人员,陆续在村里发现了一些游荡的人。他们主动上前询问情况。原来,与田女士、谢先生一样,他们都是碰巧“路过”,滞留在这里。
地铁下车经过的,送外卖进来的,骑单车来这里运动的……他们或被工作人员找到,或拨打了社区的热线主动求助,大约有10个人,许多已经一夜没睡,吃不上饭。
社区很快把他们先接到区域内的草埔西社康中心,这里有地方坐,还有充电器、热水,工作人员向他们反复解释防疫要求,请求理解与配合。
疫情发生突然,区域内出现滞留人员是大家没有料到的情况。社区、街道马上向疫情防控指挥部报告情况,想办法尽快安置。
草埔西社区周边没有符合条件的酒店,但草埔小学体育馆是罗湖区的应急避难场所之一。由于已经放寒假,学校里没有学生,体育馆场所空旷,通风良好,是一个合适的安置点。
经指挥部研判,滞留人员统一安排在草埔小学的体育馆。谢先生和其他滞留人员一起,都被带到了这里。
当天,罗湖区疫情防控指挥部发出了通知,在清水河街道划定封控区和管控区,居民小区实行围合式管理,“只进不出”,章輋村就在管控区范围内。
到1月17日,共有12名滞留人员被安置在草埔小学安置点。
03
田女士刚来到草埔小学,社区工作人员已经把床垫准备好了,还给每人发了一身军大衣,不用担心夜里着凉。
大家为手机没电头疼,工作人员又从其他地方搬来一台租借充电宝的设备。扫一扫码,就解决了充电问题。
第二天,棉被、热水也供应上了。罗湖区委组织部下沉干部得知了滞留人员的情况,前来看望。他们从下沉带来的物资中,找出了一些口罩、酒精、饼干零食等,分发给了滞留人员。“他们很焦虑,我们不断给他们解释现在的防疫形势,安抚他们的情绪。”
住进来的第二天,谢先生吃上了热腾腾的早饭:茶叶蛋、炒面、糯玉米。午饭和晚饭是四菜一汤,菜色丰富,有蔬菜、番茄炒蛋、丸子等等,“吃得挺好。”
草埔西社区专职工作人员林炳鑫负责草埔小学安置点的服务工作,照顾12名滞留人员。
每天早上8时多、中午12时前后以及晚上,他会定时来给滞留人员送餐,盒饭和社区的工作餐一样。每天还要进行一次核酸检测,他会组织滞留人员到附近的核酸检测点,排队采样。
由于滞留人员都是“路过”的,身上没有携带足够的日用品,一个男生甚至只穿了一套球服。当发现还要滞留一段时间,他们就向社区提出了洗澡、取日用品、换洗衣服等需求。
通过社区安排,田女士给家人打了电话,他们很快把生活用品和换洗衣服送到了章輋村牌坊附近,管控区物资组的工作人员接过物品,转交给了田女士。
草埔小学还将值班人员的浴室开放给大家洗漱,滞留人员洗上了热水澡。
“社区、街道一定会按照管控区内的防疫要求,给滞留人员做好保障,尽力协调解决他们的诉求,保障他们的基本生活。”相关负责人表示。
▲安置点的午餐
04
滞留人员平时不能离开体育馆的范围,做核酸检测需要出大门,也要在保安那里登记。
谢先生不怎么走动,平时就是刷刷抖音,看看电子书,和其他人打一会牌。“打牌也要保持距离,大家都戴着口罩,不会打太长时间。”
田女士从事自由职业,在安置点仍然不忘处理工作。查查资料,处理文件,在线上和同事、客户交流,每天过得非常充实。
住进安置点以来,几乎所有的人最关注的就是疫情相关的动态,“一起来就用手机刷新闻,看看疫情怎么样了。”今天有没有新增,有没有清零,什么时候能够解除管控……和疫情有关的推送,他们总是看得很认真。
不在安置点的时候,林炳鑫要完成他在社区的其他工作,如通知居民做核酸检测、入户扫楼、核对数据、接听电话等等,“从疫情发生到现在,就没回过家了。”
在安置点,林炳鑫把最多的时间花在和滞留人员聊天,聊聊疫情动态,拉拉家常,劝他们放宽心。“我说,大家都有防疫的义务,如果生活上有什么担忧,都可以跟我们说。你们放宽心,工作人员都日夜奋战,为所有人服务。你们留在这里,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家人的保护。”
每天,田女士都要和女儿打好几通视频电话。开始的一两天,女儿总是哭着,问妈妈为什么不能回家。“我跟她说,人生的路很长,会遇到很多不可预料的事,就当是上了一堂课。对我自己来说,也是一种特殊的人生体验,我要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闭关修炼。”
谢先生的父母妻儿都在老家,他没有把滞留的事告诉他们。“家里人帮不上忙,说了只会让他们担心。”
有两件事,让谢先生很担心:一个是滞留期间的基本工资能不能正常发;二是,春节可能回不了家了。于是,他对家人编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我说工作事情太多,很多同事都回家了,活没人干,我得留下。”
田女士说,经过这次的事情,过年期间她再也不想外出了,“最多在小区的周边走一走。”
“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快点好起来,草埔平平安安的,把疫情‘打倒’,让我出去,正常上班。”谢先生说。
田女士和滞留的同伴们留了电话号码,出去之后也可以聚聚,“大家都是偶然路过,相聚在一起,这是一段奇妙的缘分。”
END
编辑:张泽鸿
核校:老编小明哥
来源:深圳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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